92年,我初中刚毕业,因为学习不好跟着父亲进城打工,那一年我们家里很穷,打工赚来的钱刚好维持家里的开销,吃住都在工地上。
有一天,下雨不用出工,父亲和几个同乡带着我去西安城里闲逛。那是我第一次去正视西安这座城市。这里的繁华让我这个刚接触城市的少年充满了好奇,看哪,哪新鲜。
特别是西安的各种吃食,好多好多都是我没见过的,特别是看到肉夹馍的时候,我站在那里咽了咽口水,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酸汤饺子。父亲自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问我:“娃儿,想不想吃这些东西啊?”
我当时知道我和父亲的工钱加起来维持家里的开销已经是非常紧张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让我去享受这些美食,我对付亲说:“爹,咱刚吃完饭,我不想吃,咱逛逛就行。”
父亲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莫名的悲伤,当时的我不是很懂这就是父亲对儿子想要的东西无能为力的悲痛。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出工、吃饭、收工,每次收完工都到了晚上了,辛苦了一天都很累了,吃完晚饭我都是倒头就睡。
我记得那天是中秋节,同乡们都回家过节去了,我和父亲为了省两个车费钱,决定到过年再回去。这天父亲又带着我去逛西安城。
在路过那家卖肉夹馍的店门前的时候,父亲突然站住了脚步对店主说,来两个肉夹馍。这时我愣住了,因为我们的工钱都让同乡捎回去给家里了,父亲哪来的钱买肉夹馍?
这时候只见父亲从衣服兜里拿出了零零碎碎的毛票,接过肉夹馍父亲立马递给我:“娃儿,来吃!”
“爹,你哪来的钱啊?”
“这几天晚上帮工地旁边的饭店劈了几天柴,挣了几块钱。拿着,赶紧吃,一会凉了。”
我当时有些心酸,拿起肉夹馍咬了一大口,那个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留在记忆力最香的味儿,没几口我就把自己的肉夹馍吃了个精光,再看看父亲手里的肉夹馍早就不见了踪影,原来父亲也想吃肉夹馍,比我吃的还快。
那天我逛的很开心,虽然没有再买任何东西,但是吃了肉夹馍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到了晚上宿舍就我和父亲,突然父亲神秘的跟我说:“娃儿,今天中秋节呢,爹给你个礼物,你一定喜欢。”
说完,父亲就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半个肉夹馍,那一刻我震惊了,原来父亲只吃了半个,把这半个又留给了我,我愣在了那里。
“拿着呀,爹不喜欢吃肉,你快吃,吃完早点睡觉。”
那一刻我背着父亲在昏暗的灯下哭了,那半个肉夹馍让我吃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香味了,还有父亲深深的爱。
事情已经过去20多年了,如今的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我留在了西安这座城市,在这里娶妻生子,父亲也已经老了,每次父亲带着女儿出去散步,看着祖孙两的背影,我总能想起那半个肉夹馍。
现在我每次出去回家都带几个肉夹馍,因为母亲跟我说过,父亲最喜欢吃的就是肉夹馍。